“周少将军回来了,周少将军回来了!”

    “你知少将军此次归京为何?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了与太傅嫡女结亲之事呀!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嘘!修得胡言,此事切莫再提及,小心你的舌头根!”

    碎碎细语如一条条无形的河流,徐徐流淌,蜿蜒辗转,绕过了占地千亩的庭院,在丫鬟、护院、侍卫们的身侧耳旁穿梭而过。

    一品将军府占地宽广,房屋数百间,光是侍从就要上百人,每日杂言碎语就如一出无主大戏,恁得聒噪。

    最终,这条无声的言海交织汇聚在了将军府的后院。

    宽阔的后院里,有一棵粗壮的老树,据先人们说,这颗老树可有年头了,少说也要上千年,光是那树腰,四个成年壮汉手拉手都合抱不了。

    此树常年开花,一年四季,永远炽烈。

    就算枯萎,也是极短暂的,一个深夜的时间凋零,第二天一早,就又火红的绽放了。

    树上所结花朵硕大,犹如池中荷花,一片花瓣都有幼童手掌之宽。颜色比荷花要浓艳,血红色的花瓣,就像石榴的外皮。

    因此,人们都称此花为地荷花。

    冬日站在皑皑白雪中望去,一片银装素裹,唯有那枝头红得触目惊心,乍眼一看,心头不禁一跳,花瓣闪烁着诡异的光泽,竟红得发紫。

    观花之人心头怯怯,连忙将视线移开,不敢再多窥一眼。

    就像桃木可辟邪,传闻地荷花树也可以驱鬼避煞。

    只不过,桃木有那些色彩瑰丽的神话传说,地荷花却只有让人心惊胆战的魑魅鬼话。

    据说,地荷花唯有在死尸繁多之地才能抽枝发芽。

    世人皆云,唯有武将家里才敢养地荷花。

    他们身上带煞,手上无不攥着数百条性命,养地荷花就是为了避那些前来索命的孤魂野鬼。